莫比乌斯甜甜圈

*萨莫萨

*各种不负责任的私设和考据不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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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糖果……还有音乐，你想选哪一个？”

　　那会是幻听吗？年幼的男童从蜷缩成一团的身体里探出头左右张望，左边是禁闭的房门，橙色的灯光自门下倾泻，就像刚出炉的面包的颜色。右边是小小的一扇窗，淡黄的月光慷慨地洒下来，那一定是金子的颜色——尽管萨列里没有见过。

　　“你是谁？你在哪？”

　　“我？恩～叫我魔术师吧，安东尼奥。”

　　“你知道我的名字……”怯生生的少年想要抱紧什么，他哆嗦着往侧边伸出手，却只碰到寒冷的空气。这让他更不安了。难道是自己饿晕了开始出现幻觉了？

　　“是的，我无所不知哦！所以，你有想好选什么了吗？毕竟是很重要的选择呢。”

　　把“虽然答案我早就知道了”藏进初冬的风里，透明的魔术师坐在窗口打量着男孩。对方依然找不到他，红眸放大恐惧，浑身缩成一团发抖。想必是把魔术师当成恶魔之类的了吧？尽管确实没差多少啦。

　　会拒绝他吧，就如同未来的每一次。魔术师开始感到厌倦，打了个好大的呵欠，无聊地摇摆起双腿。敏感的男孩似乎注意到了（他怎么发现的？），他看起来更紧张了，牙轻轻咬着下唇，这是他渴望糖分缓解压力的象征。好吧，天平又往奇怪的地方倾斜了。

　　现在对萨列里最重要的便是这三样东西，以后则会越来越多，唯独没有他。魔术师不愿意自取其辱将自己的棋子放上去，他相信自己是被音乐之神眷顾的天才，所以靠在“音乐”后，静静等待萨列里的回复。

　　然后他看见男孩伸出手，依旧是瑟瑟发抖的幼猫模样：“我想要听你的音乐。”

　　“真是聪明的小孩，是想要验货吗？”他自内心发笑，从窗台上跳下，扬起细微的风，如温柔的吻一般吹拂着萨列里的脸。男孩瞪大眼睛，他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有那么一个轮廓，他的手里拿着小提琴，动作娴熟自然地拉上琴弦。萨列里似乎听见对方轻声念叨：“还是钢琴更好啊”，但很快那些困惑、恐惧都消亡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

　　萨列里仿佛身处于一片金灿灿的麦田中，麦子随着远方的风而荡出美丽的舞蹈。身边戴着花环的金发男子闭着眼专心演奏着他的歌谣。蝴蝶围绕着他翩翩起舞，藏在麦田里的小动物们都聚集在他的身边，聚精会神地倾听。萨列里能看见天使亲吻着男子，他们撒下花瓣，大红、粉红、纯白的玫瑰花瓣洋洋洒洒落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田间小径，要把这里装扮成郊外的婚礼似的那么美好。这绝对不是恶魔能弹出的音色。萨列里激动得脸颊涨得通红，在胸腔汹涌的激昂之情让他渴望放声一同歌唱，可他又绝不敢糟蹋这神曲，只得嘴里小小地念着赞美之词，成为男子小小的粉丝。

　　于是男子笑了，就像见着知音那般欢欣鼓舞，惊得蝴蝶都从他身边飞离，改而绕着两人飞舞。曲子随着难以攀比的高度而去，尖细得如同一根针穿过他的骨骼的间隙狠狠地扎在萨列里的心口上，很疼，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地上的花瓣重新被小小的龙卷风唤起，染上骇人的黑色，飘荡在这片麦田的上空。小动物们恐慌着逃离，发出闹人的叫声。萨列里仍然站在原地，方才的红润脸蛋已经吓得惨白，手紧紧捏着胸口。

　　奇怪的是，他十分清楚心中那份激情丝毫未退，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萨列里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一定是对糖果和哥哥都不一样的感情，眼前这个男子改变了他对音乐的看法，让他见识到更多的可能性。而他，已经无法逃离。

　　曲毕，男子对他行下标准的谢幕礼，仿佛他们真的身处在大剧院的舞台上。萨列里张嘴，却发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脑袋里空空的，竟没有一个能表达此刻心情的词汇。可好像这样就够了。男子往前走来，等到真的蹲在萨列里面前时，他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回了家里的那个小黑屋。他好似从来未去过什么麦田倾听男子的演出，那荒诞的一切都是他的想象。男子的脸已经模糊，只能感觉到他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脑袋上。

　　“安东尼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我想，应该是的......我喜欢你的音乐。”

　　果然对方相当吃这一套，他听见男子自喉咙发出的笑，充满自信和得意。萨列里想要伸手抓住对方，可仍然只触碰到空气。真奇怪，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们在拥抱？可能是因为男子的声音从耳边很近的地方传来，搔得他有些痒。

　　“叫我阿马德乌斯吧，这个最顺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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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马德乌斯从不教萨列里作曲。不知道是自己年龄不够还是天赋不行的他也害怕得不敢提起，只在每一个感到寂寞的时刻，避开自家吵闹的兄弟姐妹们，偷偷地来到阁楼轻声唤着。

　　“阿马德乌斯，阿马德乌斯……”

　　“我在，我的小男孩。”

　　“你今天要演奏什么曲子？”他小心翼翼地缩在阁楼最大的窗子边，感受着月光打在脸上的那份惬意。然后萨列里从秘密宝库里拿出折叠整齐的曲谱，那是阿马德乌斯为了教他识谱给他的。他学的很快，但丝毫不敢让父亲知道。

　　万幸的是，阿马德乌斯的曲子只有他能听见。事到如今，萨列里也管不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沉浸在音乐里就很幸福。阿马德乌斯似乎一直跟着他，还会在他听教堂的弥撒曲时嘲笑钢琴快了好几拍、小提琴高了一个调……那是很糟糕的体验，萨列里基本不能专心祷告。但也拜其所赐，他对曲子的辩识能力高上不少。

　　“今天啊……实际上我在想一个故事。”

　　“故事？”

　　好奇的男孩抬起脑袋对空气眨眨眼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阿马德乌斯就在那里。

　　“是啊，故事。安东尼奥你还没看过歌剧吧？”

　　“啊，是的！你在想的是你要写的歌剧的故事吗？”萨列里开心地笑起来，对从未见过的表演产生了极大的期待。他还小，加上父亲不喜欢，便没有去过剧院，只好在经过剧院门口时竖起耳朵祈求能够听见那么一句悦耳的台词。

　　虽然不能亲眼去看，但能见证一场歌剧的诞生也不错！萨列里放下手里的乐谱，几乎能看见他摇晃的兔尾巴：“那是怎样的故事，阿马德乌斯，能告诉我吗？”

　　“恩……我还没想完，先告诉你想好的部分吧！”阿马德乌斯的声音渐渐拉进，直到坐在萨列里的身边。透过月光他隐约能看见这个人淡金色的长发，那一定是像丝绸那么柔顺，真可惜他不能碰到。

　　“很久以前……大多数故事都是这么开头的吧？有一个音乐之国，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热爱着音乐，每一个人都会弹奏各式各样的乐器，王国的每一天每一处都充满了音乐。”

　　“那听起来好棒……！”

　　“是啊，然后……这个国家的国王，是一只猫咪。”

　　“猫咪？！”

　　“对，不要告诉我你没见过猫咪，安东尼奥。哦～当然，国王那种高贵品种的猫你肯定没有见过。它有着金黄色的柔顺的猫毛，睁着一双漂亮的如绿宝石一样的眼睛。”

　　“哇～听起来很可爱。”

　　“那是当然！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位国王猫咪天生就被音乐之神眷顾着。它每天都在创作新的曲子给整个王国传唱，大家都说它的曲子是最美妙的。”

　　“哇……”

　　光是看萨列里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有多么向往那么个虚拟的国度了。双腿正襟危坐，眸子里就像有小星星那么灿烂，聚精会神听着魔术师一时兴起的童话故事，随着每一个起伏而变化表情。阿马德乌斯有点爱上这个过程——他是萨列里的中心。

　　“然后有一天，在猫咪国王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类。人类总是很正经，干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和散漫随性的国王截然相反！所以他们互相都看不顺眼。

　　但是啊，人类也会作曲。他写的曲子和国王的有一点像，又不完全相同，可都是很美妙的曲子。所以宽宏大量的国王破例允许他留在国王的身边当宫廷乐长！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人喜欢上人类的曲子了，这让高贵的国王很不高兴。‘我才是这个国家音乐的顶点！’它这样不满地说着，还甩了甩它的大尾巴。”

　　“……然后呢？”如同每一个爱听故事的小孩那般，萨列里对阿马德乌斯的突然停顿感到困惑。这是多么荒诞又有趣的故事啊！他真的有点想摸摸那只猫咪国王，也为国王和人类的不和感到担忧。阿马德乌斯则轻声笑了，空气抖动出几个颤音，轻轻拍在萨列里的脸颊上。

　　“哈哈哈，后面还没想好～不过安东尼奥，你该去睡觉了吧？”

　　“唔……是的。”

　　男孩尽管依依不舍，可听过睡前故事了就没有理由拒绝。萨列里缓慢地爬起来，重新将乐谱藏好，接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地回过头。

　　“阿马德乌斯，猫咪国王不喜欢人类的曲子吗？”

　　“啊……你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真是难倒我了。”被打个措手不及的魔术师尴尬地摸摸脑袋，就像构思人物关系一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对耐心等待的萨列里轻声，“喜欢。因为国王喜欢所有的音乐哦。”

TBC.

本来只是想到最开始那句话，结果越写越嗨，构思到现在能把好多之前想的脑洞片段都塞进去，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有多长，只有相信自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