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甜甜圈

*萨莫萨

*不负责任的私设和不严谨的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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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着阿马德乌斯的陪伴过去了一年，萨列里总算能够正式地开始学习音乐。他得到了一把小提琴，每天都很宝贝地保养它，就连在阿马德乌斯面前弹奏都很小心翼翼。这让对方稍微有些不快。“乐器不该是限制你的东西。”他这么说，轻轻拨动着弦，“弦会断掉也是很正常的事，那是在探求音乐之路上必要的牺牲。”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低下去抚摸自己的第一把小提琴。他有些想给它取个名字，但又怕阿马德乌斯嘲笑他太过幼稚——你当小提琴是你的初恋情人吗，那可得取个可爱迷人的名字哦——这样反讽他也是可能的。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阿马德乌斯嘴里偶尔会蹦出来几句他完全不明白的话，然后自个在一旁笑得打滚。虽然听不懂，但萨列里下意识地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也不去追问这个会对路过的女士们吹她们根本听不见的口哨的家伙。

　　“你的老师还真是中规中矩，这种谱子我五岁就会拉了。”毒舌的魔术师抽走他的练习曲，无礼地用笔在上面涂涂改改。萨列里本想阻止，可思绪很快被对方的话语带走。

　　“五岁就会？你好厉害啊！”

　　“我可是被称为音乐神童呢～再多夸我一点也没关系。”本该习惯了赞美的人儿却贪恋着更多的夸奖，不由让萨列里想起故事里的那只猫咪国王。这种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性格真的很像猫猫呢……萨列里曾经逗过路边的野猫，摸过邻居的家猫，发现猫咪也如人类一样有着各式各样的性格，面对不同人也会有截然相反的表现。

　　不知道猫咪国王是否有亲昵的对象呢？它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接受众人的吹捧，事实上真的有可以敞开心扉去靠近的人吗？总是听说知音难求，人类和国王应该能成为彼此的知音，真希望他们能更珍惜对方啊……

　　“不过你也真是的，明明有我的音乐可以听，还要偷偷跑去听你哥哥的小提琴。”阿马德乌斯的嘲笑打断了萨列里的思绪，对方仍然在修改他的练习曲，毒舌却一点儿没停下来，“这个小黑屋都好久没来过了吧？”

　　“唔，是的……因为……确实很想听哥哥的演奏……”

　　“是是～可爱的小弟弟安东尼奥～”

　　阿马德乌斯的语气变得像发酸的蛋糕，意思看起来毫无问题，最后的语调却怎么听都不舒服，吓得萨列里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回话——他连在面对炸毛的猫咪时，也只有躲在一边害怕地盯着，完全不知该怎么处理。不过很快，对方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将手中的乐谱递来。

　　“可别想着关禁闭就能逃掉练习，我都专门把你的小提琴拿过来了，给我认真点。”

　　“……我知道了。”

　　小男孩看着魔术师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瞬间小黑屋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基地。据对方所言，无论他们在这里面发出多大声响外界都不会听到，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萨列里终究是个小孩，不管多少次都会对这场魔术的来临感到奇妙，睁大眼睛看着随之而来的改变。阿马德乌斯的魔术总是关于蝴蝶和乐谱，萨列里看着它们飞舞起来，欢快地旋转之后再安静下来，温柔地守护着二人。

　　他憧憬地抚摸着蝴蝶，对方乖巧地没有逃跑，甚至还亲昵地用触须去碰他。萨列里又抬头去看那层层叠叠的乐谱，向往之情促使话语直接溜出了嘴：“我也能学会这个吗？”

　　“不行——”他的音乐老师残忍地回绝了他，“你选择的是音乐可不是魔术，安东尼奥。”

　　“唔……明明阿马德乌斯都会。”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阿马德乌斯敲了敲不听话的徒弟的脑袋作为惩罚，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碧绿的眸子里不开心和担忧和难过连成一线。萨列里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再抬起头时，阿马德乌斯的容颜消失在了空气里。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见你的脸？”

　　“恩～因为我怕你爱上我～”

　　“……我本来就爱慕着您。”萨列里别过头去，虔诚地将肺腑之言给予面前的空气。他不知道阿马德乌斯在忌讳什么，他本以为他们已经足够密切，只是对方似乎不这样想。这让他有些失落。

　　“……傻小子。”

　　阿马德乌斯的叹息在很久之后才响起，蝴蝶们都落下来停留在地面，无精打采地撇下翅膀。然后阿马德乌斯如同从遥远的未来看着过去的自己那般，用着不适合他的成熟语调缓缓道来。

　　“你会看见我的，以后。”

　　既然得到了承诺，萨列里便不打算乘胜追击。他有些调皮地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在自家哥哥面前那个乖巧的弟弟——难不成是被自己带坏了吗？阿马德乌斯苦恼地挠挠头。小孩子真是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得更注意不要让荤段子蹦出嘴里了。

　　“好了，该练琴了，又拖延了不少时间。”

　　他拍拍手，让练习曲飘舞起来，落在对方的面前。男孩努力地跟上阿马德乌斯的修正，时不时用琴尝试其中几个片段。这比起本来的谱子难上了不少——萨列里偷偷去瞟对方，仍然只是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尽管能看见他垂下来的金发和夸张的服饰，但辨认表情还是很困难。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马德乌斯，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会有奖励吗？”

　　“奖励？你想要什么……先说好，魔术和我的脸都是不行的。”

　　“没什么。就是很久前你说的那个故事，我想要听后续，可以吗？”

　　阿马德乌斯看着小男孩近似哀求地用纯真无邪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手里抱着一大包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这个人的这种地方总是让人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无心，偶尔一次就能直接击中他的心扉，让他身处不切实际的幸福幻想里。阿马德乌斯抹了抹红了的脸，心想还好对方看不见，不然肯定会被认为是恋童癖。

　　“……可以。不过你得弹奏到我满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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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几天萨列里才达到阿马德乌斯的“勉强合格”的标准，心里难免愤愤不平，觉得对方真是过于严格，也不知道是在赌什么气！好几次他都想丢下琴跑出去吃糖果再也不理阿马德乌斯了，但想到最后自己肯定都会乖乖回来道歉，便不想去绕那么个大圈子。

　　要说最初的阿马德乌斯是在赌气的话，后面几天的他就是真的对萨列里的要求过高。萨列里能够察觉到那么一点微妙的不同，因为这个人只有在音乐上会投入最大的精力，每次提出来的纠正都认真得让他无法反驳。于是萨列里决定紧紧地跟着对方的脚步，用努力回报阿马德乌斯的期待。

　　而现在，他的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奖励。阿马德乌斯坐在他的床边，轻声细语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上次我们说到哪里了？”

　　“猫咪国王对新出现的人类感到不满，明明人类是他的宫廷乐长。”

　　“哦哦~是啊，国王喜欢人类的曲子，但不能容忍有别人能够超越他。所以他们开始暗地里的竞争。”

　　“暗地里的竞争？”

　　“是啊，像是比赛谁的音乐更受欢迎、谁的歌剧卖座更好之类——”阿马德乌斯用手轻轻敲着脸，语气流畅得仿佛自己不是在构思，而是在回忆着什么，“当然也会做一些小动作~比如找理由下掉人类的歌剧。国王还嘲笑过人类不会写弥散曲，人类就一口气写了好多好多出来~”

　　“国王......听起来好任性好幼稚......”萨列里抱紧枕头嘟囔。

　　“哈哈哈因为是国王大人嘛。嗯~接下来是怎样的呢？”

　　“人类呢，他喜欢猫咪国王的曲子吗？”

　　“喜欢哦，他很喜欢。国王对此觉得理所当然，‘我的曲子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

　　“国王真自大！”他都能想出那只猫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了！如果不是真的天才，这样说话也太招人厌了吧！啊咧……不过这种说话方式总觉得和谁很相似……

　　“看来我们的小安东尼奥很不喜欢国王大人呢，恩……这点和人类很像。人类虽然喜欢国王的曲子，但是不喜欢国王本身。他发现国王的世界只有曲子，整个国家都只有音乐，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诶……那样不好吗？”萨列里迷茫地歪了歪脑袋。音乐之国难道不就是只有音乐吗？不然就变成其他的国家了啊。就像甜点之国就应该充满了各种好吃美味的甜点，不能混进其他口味的东西一样！甜甜的才是最好的！

　　“这个啊……”阿马德乌斯迟疑了好一瞬，也不知该怎么说明这个他花一生才明白的道理。于是他转了转眼珠子，决心不再充当善解人意的好老师，“安东尼奥你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那种说法真狡猾......”

　　大人们总是这样说，小孩子也没得反驳。萨列里有些不满地嘟嘴，阿马德乌斯则摆出长辈的架子催促他赶紧睡觉，然后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萨列里只好钻进被窝，脑袋里仍然想着刚才的故事，翻来覆去好长时间都没入睡。折腾好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发现了困意，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抱住了毛绒绒的猫咪国王，便开心地进入了梦乡。

TBC.

有想写出萨老师那一点点的小腹黑，但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软的，只能说针对莫扎特的不讲理最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意识的撒娇非常管用。

没有搜到莫扎特究竟是多久学会小提琴的历史考据，便随便猜了个七岁。经评论提醒，改成五岁。